今天的另一则新闻来自我在周末去观看的现代歌剧 “亚历山大汉密尔顿”。这一奇特的以嘻哈和说唱(hip-hop and rap)为主要音乐风格的歌剧,让我确实感觉到一种震撼。这一音乐剧在 2015 年首演之后,连续 7 年,依然热度不减,剧场里座无虚席。
整个剧中,主要演员除了一个丑角英王乔治三世是白人演员以外,其余全部都是黑人演员。虽然嘻哈和说唱是主要以黑人为主的文化,但是看到汉密尔顿、国父华盛顿,杰斐逊等人都是黑人演员扮演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某种冲击感。这是一种突破种族间隔的尝试。这就是说,创作人员们试图淡化美国建国这件事儿的种族背景。国父和汉密尔顿是美国的传奇,而不是美国白人的传奇。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是进步的。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又是严重脱离现实的。在现实中,种族问题依然构成美国社会的一个严重的问题。身份政治的做法被很多人诟病,事实上这确实不是一种完美公平的社会资源的解决方案,某一种族确实有获得一些社会资源的优先权,比如大学的入学资格和担任公职的资格等。身份政治也一定程度上强化了种族意识,成为撕裂美国社会的一种工具。但身份政治的初衷,却是为了纠正美国社会中存在的严重的种族不平等的现象,比如说黑人的家庭收入中位数,只有白人家庭的一半;黑人的贫困率和犯罪率都是白人群体的数倍。这一现象目前还找不到比身份政治更现实的解决方法。
音乐剧汉密尔顿这种以黑人文化甚至黑人演员来诠释美国建国历史的做法,在这样的背景下就显得过于超越自己的时代了。没有错,我完全支持这种淡化国父们种族背景的做法。这是一个美丽的追求,观众们可以在这种追求中得到震撼。但我们依然会很遗憾地看到,这种追求离现实真的太远了。
在整个演出过程中,你会看到这样一个滑稽的画面。舞台上几乎全是黑人演员,但是台下的观众们,却几乎看不到黑人观众。昂贵的票价将他们隔离在了剧场外面。台上台下的黑白反差,实际上勾画出了美国社会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巨大鸿沟。如何淡化种族之间的差异,如何摆脱身份政治的困境,这是美国当前急需解决的社会问题。